关于幽灵
*名侦探柯南
*梦女向
*降谷零
*女主人公
*警校组
*幽灵相关
*两个小故事之间没有关联
【1】
“安室先生,你相信有幽灵吗?”
“幽灵?啊……不相信呢。”
微笑着的波洛帅哥服务生将果汁杯放在我面前。
无论是蜂蜜一般柔顺发亮的头发也好,或者是从容不迫的表情,都让人很在意。
我望着他背后……站在不远处的三个幽灵。
——原本有五个。
“嗯?我背后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吗?”
“……没什么。”
一般对幽灵不感兴趣的人大概也不会在意自己身边到底有没有幽灵吧。
不过,在安室说出“对幽灵不相信”的瞬间,那边头发有点长的帅哥幽灵咬着袖子眼泪汪汪。
……不愧是这么整齐的五官,就算摆出了这样弱势的表情,还是很赏心悦目。
我看了看似乎并不相信我的敷衍的安室,又忍不住将视线挪向他背后幽灵们。
“……现在店里没有其他的客人了。”
突然在我面前坐下来的安室吓人一跳。
他轻轻眯起眼睛的样子就像某种擅长狩猎的动物。
波洛里很安静,只有远处水龙头上残留的水滴,啪嗒一声掉落。
我压力很大地低下头。
……倒也不全是因为安室的逼问。
“为什么不看我?”
“……幽灵们围上来了。”
“幽灵?在这里?”
“嗯,太帅气了,凑得这么近,没办法抬头——啊、这位……叫什么,hagi先生吗,请不要趴在桌子上看我!”
“……?!”
我下意识伸手想要推开凑近的幽灵,但是手从空气中穿了过去。
迅速地收回手,我急急地向后挪动,跟趴在桌子上的半透明的帅哥拉开了距离。
对方的下垂眼无辜地眨巴眨巴,好像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动作有多令人困扰。
——诶?你看得见我吗?
下一秒他就被自然卷的帅哥幽灵锤了头。
扑通一下穿过桌子栽倒在地上的半长发下垂眼帅哥幽灵令人担心,我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重新坐直时,被墨镜下锐利的视线盯得如坐针毡。
“你刚才说的是……hagi?”
清清喉咙说话的安室重新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我尴尬地努力无视了打量着我的墨镜自然卷幽灵,抬头看着对面座位的安室,点了点头。
正准备说话,却差点被看见的场景呛住。
“……安室先生,你……”
“嗯?我怎么了。”
“脖子不重吗……”
“脖子?啊、这么说的话……最近是有点酸痛,怎么了吗。”
不酸痛才怪。
有个猫眼胡子的帅哥幽灵挂在你的肩膀上睡觉。
……通常都是小孩子才挂在人的肩膀上,这么大只的幽灵挂在肩上却还能行动自如,安室先生是大猩猩吗……
“喂,我听到了,我不是大猩猩。”
“抱歉我不是故意说出来的。”
光速道歉换来的是安室的沉默。
他看了我很久,带着某种评估似的扫视,站起来给店里挂上休息的牌子,之后重新回到了我对面的座位。
这中途,那位幽灵帅哥还是挂在他的脖子上,看起来睡得很香。
不过,尽管如此,猫眼胡子幽灵的眼睛下面还是有一片淡淡的颜色比较浓的地方,大概是生前没有好好睡觉吗……
“zero……”
“什么?!”
在复述耳边大吵大闹的两位幽灵提到的名字时,安室的气氛瞬间就改变了,他锋锐的目光嗖地飞了过来。
我瑟缩了一下。
顺便悄悄躲开又靠近了一点的被称作萩原的帅哥幽灵。
这只幽灵的社会距离太近了!
“……安室先生旁边的幽灵告诉我的。”
我老老实实地交代。
“第一个幽灵一直在店里欢快地飘来飘去,头发有点长,下垂眼,好像叫做萩原或者hagi什么的……还有一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自然卷幽灵,刚刚才揍了一发萩原……好像被叫做小阵平……”
“……哼……”
抱着胳膊的安室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危险。
我瞄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
刚才还在睡觉的猫眼胡子帅哥幽灵好像快要醒了。
“刚才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医生一样的年长女性幽灵,被刚才跟着小学女生旁边的大姐姐幽灵叫了一声母亲,就跟着她飘过去了。”
安室似乎在轻声嘀咕着艾莲娜老师和宫野明美……
声音太小了听不清楚。
“原本叼着牙签四处晃荡的幽灵,因为店外飘来的美人幽灵,好像叫做娜塔莉……他们很高兴地去约会了。”
我不自在地往后挪,但是已经没有空间了。
背后就是墙壁和绿植。
冷汗再往外流。
跪在餐桌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凑得很近地仔细观察的幽灵……刚刚还挂在安室先生的肩膀上睡觉。
只有我才能听见的幽灵帅哥的声音在耳边轻声笑。
——喂,你能看见我们吗。
“还有呢?”
安室问。
仿佛他也知道我没有完全说完。
就在这样近在咫尺的地方。
几乎能感觉到幽灵呼吸出的冰冷气息。
凉凉的手指在我的脸颊上划过。
我猛地打了个寒战。
“最后一个幽灵……眼睛像猫咪,长着胡子。他说……他,他说——”
慢慢地咽下一口唾沫。
我重复着自己听见的话。
“好久不见,zero。”
【2】
白日未尽。
马路上种种声响都像是漫不经心拨弄的乐器。
玻璃将降谷和行人隔开。
接近黄昏的时候,将会有上班族结束工作后的高潮,黑夜的味道已经扩散了。
“这家店很好吃喔。”
被友人用这句话带来的女性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透光的玻璃窗,就像是某种看不见却能够感受的存在——降谷时常从她的眼睛中仿佛能看出这样的情绪。
她并不吵闹。
活动,言语,进食,全都安安静静。
偶尔往这边悄悄地看一眼。
汽笛长鸣,就像在短暂的几秒内,视线穿过了降谷,看向了他背后隐藏的某种世界。
波洛里漂浮着焦糖的香气。
“今天也是一个人吗。”
“……嗯,谢谢安室先生。嗯……?这个蛋糕……”
“——嘘,特别服务。”
熟练地轻轻眨着一边的眼睛,像是在彼此保持的距离中藏好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杯子碰到桌面,叉子触碰面条,水流的气味还残留在指尖,凉凉地沁入心底。
降谷收好盘子,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一会。
“……怎么了,降谷先生?”
“我听说——听你的朋友们说的。”
“……嗯。”
“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不是吗?”
“安室先生、觉得很有意思吗。”
“我不知道。”
越来越杂沓的行人充斥街道,潮水般的声浪从远方平缓地涌来。
片刻的沉默之后,降谷重新开口时,路口红路灯信号灯刚刚往下切换,猩红色的光淡淡地涂抹在灰色水泥路。
“如果从别人那里听说,有谁有灵感,想要保持不好奇也太难了。”
她抬起头。
那是一双很深的眼睛。
高山上小憩的雪豹,降谷曾经见过一次,就那么一次。在单独行动时,精疲力竭地卧倒在泥和雪里,远远地、仿佛做梦般,望见。
只有那么一次。
他放轻了声音,音调低低地,像是在躲开神明。
“你能看到我吗。”
“我在看你。”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空气不存在。
人和人的隔阂不存在。
风路过门口,玻璃和窗框摩擦,咯吱咯吱地轻挠。
路面上行人松开双手,自行车平直地向前滑动,丁零丁零,丁零丁零,拨动的车铃余音不绝。
“安室先生,请看着我。”
轻悄悄芬芳的注视,从瞳孔里残留着蜂蜜的味道。
撕开记忆,蹚过榨汁,灵魂的深处点着一盏小小的灯,温热的抚摸落在后脑,顺着脊柱滴落,汗毛无声无息竖起。
她思忖着,凝视着降谷一动不动的双眼。
去找,去问,得到答案,听见藏在黑夜之中的残响。
“有人在你旁边。”
“谁。”
“他们永远在你身边。”
“他们是谁。”
“你想知道的不是这个……zero。”
她望着降谷。
雪山中的一瞥,渐渐变了形状,像是从云端落下某种沉甸甸的雾气,笼罩在周围,牢牢地闭锁了空气。
人潮和喧闹远远退去,记忆的片段闪烁着回卷,往复不息宛如多年过去仍未腐朽,从未腐朽,也永不腐朽。
语气已经变了。
降谷一瞬间有些凝固。
他茫然地在心里又想了想刚才她说话的语气。
她放下叉子,站起来。
“自杀者不能说话。”
说到这里停了停。
已经快要死了。
那么久之前的那个天台上他就已经从灵魂上被剥掉了一层皮。
真正的波本是在那个晚上置人于死命,之后从残骸上长出来的。
降谷站在原地。
“——别这么急着过来,你知道,焦躁是大敌。”
下次也期待光临。
……真的期待光临吗?安室先生……
今天体验了很有趣的事。
安室先生……不觉得是怪物吗?
怪物?……对于我来说,这是非常想要的奖赏……请务必还要再来。我会等你的。
……谢谢,安室先生。
结账时机器发出滴的一声。
在这声音中,硬币互相碰撞像是雨水拍碎地面。
现在是黄昏时分,灰黑色的人影铺满大街,降谷站在原地,伸手接住一线薄薄的阳光。
金色的光。
细小的灰尘在斜线的光中上下沉浮,像是优雅或狼狈走向终结的生命。
他想起自己记得无数死在这双手下的人的面容,却唯独记不起那个夜晚飘荡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一个。
一个。
再一个。
重要的友人,一个接一个地从掌心飘落。
而她听见了那个世界的声音,尽管他从她的眼睛里看不见任何世界的改变。
——偶尔也可以哭的,zero。
擦干净最后一张桌子,挂上闭店招牌。
她的声音几分钟前才听过,在脑海中的这句话却不知为何变成了早已故去的幼驯染的声音,仿佛他真的就站在旁边,弹累了《故乡》,唱得有点沙哑的嗓子懒洋洋地、缺乏水分,就这么在温暖无风的下午,小声地对降谷笑。
“偶尔也可以哭一哭的,zero。”
手指用力按住眼角。
努力睁大的眼睛瞳孔颤抖,却攒不出一滴眼泪。
这双眼还在黑夜之中,黎明和送邮人还没到来。
还没有到哭的时候。
连哭出声的办法,也没有啊,h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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